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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人文蟒河】之猕猴救药王

放大字体  缩小字体 发布日期:2020-06-02 来源:皇城相府

唐代名医孙思邈因其医术高明,用药精妙,药到病除,被称为药王。药王自小立下大志,要学习神农尝遍天下百草,配制单方妙药,救治天下百姓。因为蟒河山势嵯峨,林海莽莽,百草芊绵,老藤缠绕,是天然的药草之源,所以他几乎每年都要不远千里亲临蟒河采药,和蟒河结下了不解之缘。

一天他正在山崖下挖药,忽听“扑通”一声,一只崽猴不慎从峭壁上掉下来。他急忙跑过去一看,猴子胯骨被摔断了,疼得龇牙咧嘴,十分痛楚。孙思邈顿生怜悯之心,急忙从背篓里取出几样草药,用嘴嚼烂,给崽猴进行了敷贴,然后把它抱回临时搭建的草庵里,又摘了野果子捧到崽猴嘴边让它吃。那只小猴子看孙思邈十分良善,收敛了敌意,变得像个乖孩子,十分温顺地接受孙思邈给它接骨敷药。这样过了十多天,居然治愈了崽猴的骨折伤。孙思邈临去时,小猴子牵着他的手,抓首摸耳,呜咽吱叫,恍如人言,十分不情愿让孙思邈离去似的。

人有悲欢离合,月有阴晴圆缺,何况猴子原本就是另类。所以孙思邈虽有依恋,并没怎样往心里去,也没想这只瘦弱的崽猴,后来经过惨烈博斗,居然登上猴王宝座,并在他落难时拼死相救,演绎出猴王救药王的故事。

且说孙思邈经过几年的钻研淬励,苦心孤诣,医术颇有长进,切脉断症,十拿九稳。一日他半途偶遇一户百姓送葬,忽然发现路上有串串血痕。他紧跟几步,发现血滴是从棺椁里渗透出来,于是快走几步拦住灵柩喊道:“停下停下。”送葬的人不明就里,一时怔住,不知他要做什么。孙思邈喘着粗气说:“我只问诸位是去送死人,还是埋活人?”对方问:“此话怎讲?”孙思邈说:“我断定,棺椁里装着个大活人。”抬棺者和送葬者闻言,以为他是疯癫,口吐谬言,喝令他快快避开,不然给他难堪。孙思邈急了眼,忙举起药篓子给大家解释:“我是行医的郎中,刚才我看见棺椁里淌出的血水鲜红,才敢断定棺椁里女子未死。我乃郎中,不能见死不救。”送葬者一时都怔住了,一则他们都从没见识过如此行医救人的郎中,再则棺椁里确是装殓着一位因难产而去世的女子。可是,半道开棺是对死者的最大不恭,也是生者的大忌。

当事者半信半疑:“你言当真?”孙思邈一言九鼎:“如若有谬,甘愿送官请罪。”一旁有人插言:“倒也不必送官。开棺后若是活人,她给你做干女儿,若是人死,你做她干儿,披麻戴孝送她入土为安,不知你可情愿?”言辞咄咄,语带讥讽,颇有恼孙思邈多事之意。大家眼巴巴瞅着孙思邈,希望他别无事生非,孙思邈却慨然允诺:“悉听尊便!”

有好事者早取来了工具围拢过来,七手八脚撬开棺椁,果见棺内女子面皮渐红,尚有气息。孙思邈先取了药丸塞入女子口中,又用银针扎在各处穴位。不一会儿,女子竟慢慢睁开眼睛。悠悠吐出一口气,落泪哽咽:“闷死我了。”

众人发声喊,眼珠子都瞪直了,无不钦佩地转向孙思邈。只听他徐徐言道:“此女并无大碍。只是难产失血过多,虚脱假死罢了。”又开出一剂草药方子留给女子,说让她连服三副,保她康复完好。众人眼见孙思邈就要上路,才转过神来,齐声感谢孙思邈医术高明,医德高尚。

这件事儿传开后,孙思邈声名鹊起,誉满神州。人们都把他奉为神医,争相攀请他医疾驱瘟。无独有偶,正巧皇帝的千金女儿得了个怪病,身沉体乏,神思恍惚,涎水津津,不思饮食。眼见香消玉陨,宫中御医八仙过海,各显神通,用尽了机巧,竟是无能治愈。皇帝老儿没了辙,只好下旨四方张贴皇榜,称如有高手能医好公主贵体,赏银千两,绸缎百匹,留在宫中作为御医,享受三品月俸。皇榜贴出后,立即招得人声鼎沸,奔走相告。这是多么好的美差啊。普天下懂医的人无不翘首心痒,谁不巴望做个御医光宗耀祖,享用三品俸禄!可是万一治不好公主的病,怕要落个小命难保尸首难全。所以尽管皇榜利欲诱人,可是贴出去旷时日久竟是无人问津。

孙思邈也知道沾上皇家的事儿棘手,可是爱心博大,救治公主终是善举,而且,金银绸缎又是一笔不小的财帛,万岁赏赐下来,也好周济父老乡邻。孙思邈如此想来,便大步流星上前将皇榜揭了。守榜卫士见有人揭榜,立即将他领进后宫。

皇帝听说揭榜者是江湖名医孙思邈,龙心大悦,破格让他进了公主房,亲自给公主把脉问诊。公主斜着金枝玉叶之身,鬓发凌乱,双目慵懒,面黄肌瘦,四肢疲乏。皇帝眼巴巴瞅着凝神静思的孙思邈,满希望这位名贯天下的神医能判清病原,施以良药,妙手回春。哪知孙思邈把脉完毕,请皇帝进另室说话。皇帝狐疑满腹,他走进另一室,孙思邈竟说:“据公主脉象,臣断公主腹有身孕。”皇帝一听,恼得差点背过气儿。这不是狗胆包天玷污皇室宗亲吗?公主乃金枝玉叶之身,不曾擅离皇宫半步,怎能身怀有孕。皇帝直气得龙须倒竖,面皮紫青,厉声叱责:“大胆狂徒,你可知罪?”孙思邈早有所料。不慌不忙回答:“不知罪从何来?”皇帝曰“公主冰清玉洁,不曾沾得半寸异性肌肤,何来身孕?”孙思邈成竹在胸答道:“公主身孕非是它性侵扰,乃是不慎吞吸天地异物所致,皇上若不信,臣献一剂草药,明日此时当见分晓。”皇上想想也是,谅他插翅难逃,权且寄下他项上首级,明日此时倘有疏漏,再取不迟。于是增派御林军把后宫围得水泄不通,又遣太医寸步不离盯紧了孙思邈,严防他使坏下毒。

孙思邈沉着镇定,在御医哂笑的目光里亲自配药煎熬,当众亲口尝试后,方侍服公主服下。次日凌晨,公主果然不疼不痛产下一胎,牛头畸形,煞是吓人。公主浑身病灾消褪,神态欢愉,玉体如初。皇上亲眼所见,不由不信,顿时龙颜大悦,把孙思邈视为界外高人,亲自颁旨钦封他为“药王”,赐予他金匾一块,骏马一匹,黄金百两。还要赐封他为御医,留在宫中服侍皇上。

孙思邈一听,大事不好。因为这样结局并非他平生所愿。他尝遍百草,学得精湛医术,是为解救天下苍生,岂可专事皇帝老儿一人?况伴君如伴虎,这次诊治公主奇迹,又得罪了宫中那些自视不凡的御医,他们定然对他恨之入骨,保不准甚时在皇帝面前进句馋言,皇帝老儿多被后宫咬软了耳根,一时不乐意,他获罪舍命事小,耽误了百姓病痛岂不有违平生夙愿,可是皇帝金口玉言,岂可更改!

孙思邈情急智生,回禀皇上,说他家有八十老母正患病,他须先回家探视老母,才能进宫服侍皇上。皇上为孙思邈孝心所感动,降旨让他乘骏马先行荣归故里,金银锦缎马拉车载随后即到。探视老母后回皇宫,皇上要封他为首席御医。

孙思邈获得皇上恩准,谢罢龙恩,如同逃出牢笼,赶忙乘骏马离了皇宫。但逃往哪里去呢?孙思邈脑袋里灵光乍现,突然就想到山高涧深,曲径通幽的蟒河来。于是快马一鞭,连夜潜出京城,绕潼关,渡黄河,翻中条山直往蟒河奔来。

孙思邈所虑绝非多余。他刚出了皇宫,果有奸臣上奏朝廷,说未曾听说孙思邈屋有老母,诬谄他急急出宫一定另有图谋。万一把公主怪胎之事泄露出去,岂不有损皇室声誉。皇上一听,登时派出二十骑御林军随后追来,务必要把孙思邈羁押回宫。违旨则格杀勿论。

御林军奉旨,马不停蹄旋风般随后赶来。孙思邈在前虽然骑着骏马,毕竟不谙骑术,不及御林军久骋沙场。他眼瞅后边尘土飞扬,情知不妙,急忙快马加鞭。好在已来到蟒河境界,眼看跑到猴山脚下,正好遇有一猕猴在溪边戏水。孙思邈何曾想到他当年拯救的猴崽,如今已做了猴王。而猴王一眼就瞅出他就是拯救自己的大恩人。吱喳叫着正要上前相认,这时忽然从后边冲出一彪人马,把孙思邈团团围住。为首一将喝声:“拿下!”就要动手,只见一声呼啸,刹时从莽林丛中,乱石悬崖间窜出上百只猕猴,龇牙咧嘴,尖声怪叫着一齐冲官兵扑去。有摘帽子,有抠眼晴,有抓脸皮,还有搬了石头蛋子专砸马头。官兵冷不防遭遇这场突然袭击,胯下坐骑受了意外惊吓,尥起双蹄乱跑乱撞,竟把不少官兵颠下马来。有的乌了眼窝,有的面孔流血,为首将官还没明白怎么回事,随惊马撞下深涧,一命鸣呼,早做了屈死鬼。其侥幸没死的,见头儿已毙,再也顾不了许多,纷纷抱头鼠窜,狼狈逃命而去。

从此,猕猴救药王的故事便流传下来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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